小剧场戏剧在中国存在已有十五个年头,它在实验中求发展,其形式已经让观众接受。但是,大多数小剧场作品本身与观众仍然无法沟通,无论行内、行外人,许多人在看过之后是一头雾水。
小剧场戏剧的剧场环境给演出提供了更大的心理空间,不但演员可以更深入全面地展示角色,而且更容易拉近演员与观众的距离。那么,为什么观众仍会是雾里看花?童道明对此认为:“中国的小剧场戏剧是在为戏剧找出路,找新路。从一定意义上讲,中国的小剧场戏剧是中国戏剧的救亡运动。很多朋友跟我说现在的小剧场戏剧看不懂,行内人怀疑自己的知识不够,观众则说自己上当。如果说电视剧要让人看懂,我还可以理解,但如果把让人看懂当作一条铁律来约束小剧场戏剧,我不能理解。我认为小剧场戏剧让人懂与不懂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能不能给人以震动。已故法国文学研究专家罗大冈在看过巴黎的小剧场之后说他看不懂,但是他受到了震动。罗先生对优秀的小剧场作品的审美效应作了最通俗的概括。这样来看,《思凡》和《雨过天晴》可以归为优秀的小剧场戏剧了,因为不管观众懂与不懂,它让每一位到场的观众震动了,像这样能够让人震动的作品很少。小剧场戏剧不应该停留在让人懂与不懂的问题上,而是应该多发掘一些优秀的戏剧演员来演好优秀的小剧场作品。”
中国有着丰富的戏剧底蕴,有很多优秀的戏剧作品。但是,中国的小剧场戏剧至今仍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。从北京人艺的《绝对信号》,到最近的《死无葬身之地》,能够让观众看懂又有艺术价值的作品很少。难道说实验就仅仅是摸索吗?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教授梁伯龙认为,小剧场是一种与观众交流的方式,它可以让观众与演员在剧情中交流。中国小剧场作品没有想象力,剧情过于平淡,无法激发观众的热情,虽然舞台与观众距离很近,但是观众却是漠然的旁观者。剧作家苏叔阳说:“小剧场戏剧存在一定的实验性,我们戏剧人应该在实验中摸索出一条属于中国自己的路,不应该一味追随西方,中国的小剧场戏剧不能跟西方的小剧场戏剧相提并论,西方的小剧场戏剧是为了反对商业戏剧而存在的,中国不存在商业戏剧这种形式。中国的小剧场戏剧是中国戏剧一种新的表现形式,无论是先锋戏剧还是荒诞戏剧,都应有一个度去衡量,有一个基本的定位,不能让观众觉得我们是玩不了大的,玩小的;玩不了明白的,改玩糊涂的。”
一些戏剧界人士指出,目前某些小剧场作品,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中国戏剧人的悲哀。中国青年艺术剧院林萌宇说:“西方小剧场已成为一种生活方式而不是一种谋生的手段。中国的小剧场可以说是戏剧人谋生的一种方式,所以不考虑票房是不现实的,票房可以直接反映出观众的感受,一部好的戏剧作品,票房是不会低的。”
目前,中国的小剧场戏剧仍在摸着石头过河,要想让观众对小剧场不失望,只有在实验的同时考虑到观众。观众期待着中国的小剧场戏剧能够走出一条自己的路,来支持中国戏剧的半壁江山。